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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有一艘船,自惠州起便一直紧追着我们。”
“是蒙军的船?”
“不是。”
“是蒲家的船?”
“是,但也不是。”
“对方所为何事?”
“你。”
裴昀心中一颤,突然明白过来了:“是他?”
都到了这般地步,还有谁会山长水远一路追来,谁会义无反顾执迷不悟,谁舍生忘死也要千里迢迢来寻她?这样的人......这样的人,由头至尾,也不过便只有那一个罢!
“你竟是到如今才告诉我,当真是,谨小慎微......”
行朝浩浩荡荡十万人船队,她又寸步不离保护在赵正身边,从惠州到崖山数月时间里,她对此一无所知,必是有人存心隐瞒。
怕什么?怕他是奸细?怕她一去不返?
谢岑沉声道:“我不能放纵任何一丝意外发生的可能。”
只是他没想到,无论他如何派人驱逐攻击,那艘船都如阴魂不散一般,忽隐忽现,若即若离,甩也甩不掉。
“你去见他一面吧。”他轻叹了一声,“诀别也好,叙旧也罢,总该有始有终,莫如我一般,徒留许多剪不断理还乱,下辈子也还不完。”
“不能见,见了......就回不来了。”
裴昀一把夺过谢岑手中的酒壶,掀开壶盖,仰头直接将剩余的酒水倒进口中,大口吞咽,不顾迸溅出的酒水湿透领口衣裳。
啪啦—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