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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6章（第2页）

时间在死寂中缓慢流淌。不知过了多久，也许是一个小时，也许是更久，那撕心裂肺的头痛终于渐渐平息，转化为一种深沉的疲惫和虚弱，但至少意识恢复了清明。

他缓缓睁开眼，虚空中漂浮的记忆水晶依旧散发着幽蓝的光芒，脚下的石板裂缝虽然没有继续扩大，但那道触目惊心的痕迹和周围细密的裂纹，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处境的脆弱。

必须尽快找到离开的“镜面”！

他挣扎着站起身，小心翼翼地避免任何可能加剧石板负担的动作，开始仔细打量这片被称为“镜之间隙”的虚无空间。

除了脚下这块石板和漂浮的水晶，四周是无尽的黑暗，上下左右皆然，没有任何明显的出口或标识。系统提示的“回归主通道的镜面”究竟在哪里？

他的目光再次投向虚空深处。那种隐隐的召唤感，在他精神受创后似乎减弱了，但并未完全消失。来源……似乎是在众多记忆水晶漂浮的更深、更黑暗的方向。

去那里？风险未知。但留在这里，只是坐以待毙。

他深吸一口气，开始尝试移动。他不敢跳跃，只能像走在薄冰上一样，用脚尖试探着，极其缓慢地朝着感应传来的方向挪动。幸运的是，这块石板虽然开裂，但面积足够他小心移动。

随着他的移动，周围漂浮的记忆水晶似乎受到了某种牵引，缓缓地围绕着他旋转起来，如同环绕恒星的星环。一些水晶离得近了，他脑海中再次被动地接收到一些零碎的画面和信息：古老的星图碎片、某种机械的构造图解、一段无声的哭泣、一种草药的辛辣气味……信息依旧杂乱，但或许是因为他精神受损后感知变得迟钝，冲击力小了很多。

他小心翼翼地避开那些能量波动剧烈或感觉危险的水晶，同时留意着脚下石板的状况。每一步都走得心惊胆战。

突然，他前方不远处，一颗比其他水晶都要大上一圈、形状规则如八面体、散发着稳定柔和蓝光的水晶，吸引了他的注意。这颗水晶给他的感觉异常“干净”和“稳定”，似乎没有蕴含太多混乱的记忆情绪，反而像是一个……记录节点？

他犹豫了一下，伸出食指，轻轻点向它。

指尖触碰的瞬间，没有狂暴的信息流，只有一段清晰、冷静、如同旁白般的意念传入脑海：

【……观测日志片段：编号7341个体，适应性评估异常。对规则扰动呈现超敏反应，吸引系数超标，生存策略……倾向于制造并利用混乱？有趣。疑似与‘残响’项目遗留物产生共鸣……价值待观察，风险等级：高（潜在不稳定变量）。继续投放高压力环境，记录其演变轨迹……】

白阳的呼吸猛地一滞！浑身冰凉！

编号7341……是他！

这是……“秩序之眼”的观测日志？！他们真的在像观察小白鼠一样观察他！评估他！甚至故意把他投入高压力环境！为了测试他的“价值”和“风险”！

一股冰冷的怒意和巨大的屈辱感瞬间涌上心头！他果然只是一个“实验品”！所谓的“生存”，不过是别人设计好的剧本的一部分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