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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回想起陆宝儿说的那番话,心里有气。陆宝儿为何将他拒于千里之外,是她瞧不上他吗?还是说她在京都见了什么外男,动了红鸾星?
谢君陵暗暗瞥了一眼自个儿水下的胸膛,他并不觉得有哪处不及其他男子。可见,陆宝儿是瞎了眼才不喜欢他。
别看谢君陵弱不禁风的,平日里被鹤羽白大袖衫遮掩住的躯体实际上很有料。此时湿润的水珠染在他线条分明的肌理上,发梢像墨汁儿一般游离于水面,平添出几分不为人知的诱惑来。
他眼眶潮红,许是有怒火,又许是被水汽冲得发红。此时将长发束好,待纯白中衣上身,他披着外袍回到内室。
陆宝儿早已吃饱喝足坐在拔布床床架边,足有两进,外围一圈回廊,摆着陆宝儿日常所喜的梳妆台。床架上鲜红色罗圈帐子,鎏金钩子吊着薄纱似的帷幕,再外一点是一排镂空刻了“多子多孙”字样的红木挂落。
陆宝儿就掩在那里,许是烛光太暗,将她的眉眼勾勒得明暗分明,亦深邃了许多。谢君陵和陆宝儿从未拜过堂、行过大婚,当年所谓夫妻之名,一个是他颇有心计半推半就,另一个是稀里糊涂奉父母之命。要真说的话,女子一辈子就一次的婚礼,他都没有给陆宝儿。是他对不住她,让傻姑娘受委屈了。
他垂下黑翎一般细长的眼睫,原本因陆宝儿胡言乱语所生的怒气荡然无存。他缓了一口气,上前问陆宝儿:“怎的还不睡?”
陆宝儿将手上的珍珠发钗放回八宝盒里,笑逐颜开:“夫君洗好了?快来床上,外头凉。”
她三两下翻滚入床榻角落,蜷缩起双足,给谢君陵留出个位置来。
谢君陵问:“可是烛光太亮所以睡不着?怕熄灯了太黑,所以硬撑着睡意等我?”
陆宝儿气不打一处来,问他:“夫君就这般想我吗?我就不能单纯是心里记挂夫君,才等你一同入睡的?”
闻言,谢君陵的心情好上许多。心底冷哼,还算陆宝儿有些良心。
还没等他心里畅快一刻钟,陆宝儿小声哝囔:“汤婆子太烫了,没了夫君暖床,这夜里手脚都是凉的。”
“……”敢情他就是个人形汤婆子?
谢君陵卷了条被子,独自入睡。他硬是缩成一个茧子,任陆宝儿怎样拉扯都碰不到他的身子。既然是分被而眠,陆宝儿还怎么取暖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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